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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花山上。
卻說智慧師太救下長平後,為防多生意外,竟為長平設下墳墓:「公主,貧尼這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,設此假墳,斷絕李賊搜尋公主的盼望,希望公主您千萬不要在意。」
長平雖深知智慧師太用意,但眼見自己的墳墓真實的出現在眼前,心中不禁一片空白:「師太,我此時生不如死,雖生猶死,還有什麼好計較的。」
智慧師太忙開解道:「公主,您不要心灰意冷,我等拚死救出公主,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光復大明。」
一聲長歎,長平木然言道:「光復大明,談何容易。」
「公主,您傷勢未癒,可以安心在此養傷休息,外面的一切自有貧尼應付。」心知長平的苦惱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,智慧師太只能如是安慰。
「多謝師太搭救之恩。」長平滿心感激。
智慧師太輕輕搖搖頭,回禮道:「這是我應該做的事,公主不必多禮。」
稍猶豫片刻,長平恭敬地說:「師太,我還有一件事,想跟師太相求。」
智慧師太忙道:「公主請講。」 |
長平又一聲悲歎:「唉,駙馬周世顯,他下落不明,煩請師太代為尋找。」
「貧尼一定盡力而為。」智慧師太慷慨應道。
「謝師太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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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心事交託,長平向假墳叩首跪拜。
墓碑上寫著:「大明神宗長平公主之墓。」
「唉,自己拜祭自己的墳墓,也該稱得上是千古奇觀了。」是自嘲?是悲憤?是無奈?萬般滋味在心頭卻無力辨識,長平只能歎了又歎。
「唉……」智慧師太又何嘗不感慨世事無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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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雲觀中,女尼慧清正在清潔整理禪房,曾與智慧師太合商反清復明的岱岩壇主帶著東方楚闖進來:「師太,師太,師太……」
一番肆無忌憚的大吼之後,岱壇主轉頭看見慧清:「誒,公主在什麼地方?」
慧清不答,只合掌行禮:「阿彌陀佛,參見壇主。」 |
岱壇主只顧追問道:「師太呢?」
慧清回言:「師太陪公主去了後山,還沒有回來。」
「師太真的救了公主啊?」岱壇主半信半疑。
慧清急點頭:「營救之時,真是險象環生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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岱壇主大笑道:「哎呀,你師父呀,武功超群,有智有謀,李闖幾個爛兵,哪是她的對手呀,哈哈哈……」
隨著他放肆的大笑聲,智慧師太回到觀中:「阿彌陀佛。」
慧清忙行禮:「師太。」
岱壇主卻對智慧師太毫不忌諱:「你真行啊,快帶我去見公主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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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慧師太微瞪他一眼:「公主自幼生長在皇宮後院,幾曾見過像你這等人物,你不要嚇壞她。」
岱壇主豎眉瞪眼:「我哪裡不好啊?你不知道,有多少人家的姑娘,想做我的壓寨夫人呢。」
智慧師太不予理會,只轉頭叫道:「慧清……」「在。」
「你去忙你的。」
「是。」慧清退下。
岱壇主也對東方楚揮揮手:「你也下去吧。」
東方楚點頭:「是。」
遣開眾人,智慧師太才大怒道:「這裡是佛門淨地,豈能容你胡言亂語?」
岱壇主自知語有不當,卻不甘下風,反嘲道:「哎呀,算了吧。你要不是一時糊塗,披了這身道袍,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在黑峰山逍遙自在。」
「施主請自重!」智慧師太怒氣更盛。
岱壇主卻似根本沒把智慧師太放在眼中,只不耐地叫道:「哎呀,帶我去見公主!聽說這位長平公主長得花容月貌、閉月羞花,快帶我去見公主啊!」 |
智慧師太斷然拒絕:「不行!這幾天公主受盡了驚嚇,身心十分疲憊,她需要好好靜養幾天。」
「誒!等我把她帶到黑峰寨,她愛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。」岱壇主是不見長平誓不罷休。
他的話讓智慧師太微微一怔:「你要帶公主走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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岱壇主猛點頭:「當然啦!這件事我們不是商量好的嗎?」
智慧師太故作不解:「商定什麼?」
岱壇主瞪大一雙牛目:「誒,統一武林,我們必須打著明室皇族的旗號,這不是你說的?」
智慧師太怎會答應:「那也沒有必要把公主帶去黑峰山。」
岱壇主拍拍胸膛:「哎呀,統一武林,以我天地教為首,公主當然要在我黑峰山坐鎮。」
「我不會讓你帶走公主的。」智慧師太神色異常堅定。
岱壇主氣壞了:「智慧,你不要怪我翻臉喔!」
他的怒氣、霸氣,智慧師太只當未見:「無論如何,我不會讓你把公主帶走。」
「現在七大武林首領都在我黑峰山,你不想與他們為敵吧?」岱壇主威脅道。
智慧師太依然神色鎮定:「那要看情勢的發展,再做決定。」
岱壇主的眼神陰冷瞪向智慧師太:「我這個人最念舊情,不想與你為敵,但是你要逼我動手,可別怪我岱岩不講交情啊!」
「如果要走到那一步,悉聽尊便。」看得出來,智慧師太對長平是誓死相護了。
「哼!」一言不合,岱壇主怒氣沖沖地離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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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克勤親王府。
自從周世顯被抓進王府中後,待遇很是不錯,只是被管束了自由,雖錦衣玉食,也令周世顯焦燥不已。這日閒得無事,在院中四處遛達之時,卻被一陣敲擊聲吸引,不禁駐足傾耳細聽。
「周大夫,你在做什麼?」王府管家奇怪於他的舉動。
周世顯忙問道:「這麼一大早,為什麼四處就響起這『咚咚咚』的聲音呀?」
管家笑回:「哦,這是在剁肉,做餑餑餡兒,哈哈……」
周世顯更覺奇怪:「餑餑是什麼?」
管家解說道:「哦,我們滿人,有一句流傳的俗話說:『這六月裡樂呵呵,上下全吃煮餑餑』,這餑餑呀,就是你們漢人說的餃子。」
周世顯這才恍然大悟:「餑餑就是餃子?」卻又再問道:「為什麼要吃餑餑呢?」
說起家鄉風俗,管家似特別有興致:「哦,這是因為今天是關聖帝君的壽誕,嘿嘿,在祭神的時候要用全豬全羊,還要供餑餑。」
「王府裡講究真多。」周世顯淡淡一笑。
管家撚鬚笑道:「呵呵,是呀。你在王府這段日子,還習慣吧?」
周世顯恭身謝道:「多謝管家您的關照。」
管家卻搖頭:「誒,這不關我的事兒,這都是因為你自個兒,做事認真,明理負責,所以下頭的人都在誇讚你。」
「管家誇獎了。」飽受管家誇讚,周世顯臉上是沒半點驕傲之色。
管家卻在誇過之後反而有意見了:「不過呢,你老是愁眉不展的樣子,呃,是不是心裡頭有什麼彆扭啊?」 |
「沒有,沒有什麼。」周世顯低頭躲開,心中之事哪敢稍有暴露。
管家不信:「真的沒有啊?」
周世顯連連搖頭,在石椅上坐了下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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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已不停否認,管家也不好再問,跟著坐下,兩人圍著石桌聊了起來:「沒有就好,沒有就好。呵呵,對了,這夏天到了,最好呢,你去把你們漢人用的那些什麼防暑、洩熱的那些藥方拿出來,多配幾副藥劑,帶回來以後,把它熬好了,裝在大木桶裡頭凍著,讓大夥隨喝隨勺。」這管家很是平易近人。
周世顯忙點頭:「是。」
管家又道:「我們王爺說了,這我們滿人是從松花江邊移居到這南邊來的,受不了這邊的炎熱,夏天一到,希望不要生了這什麼暑熱的病才好。」
周世顯一怔:「你們的王爺連這些小事也過問?」
「哎呀,那當然了,我們王爺對待下人可好著呢,記得有一次……」提及王爺主子,管家更是眉飛色舞,但話剛到嘴邊,就聽到有女子說話的聲音而停了下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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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女眷,我先迴避了。」聽到有女子說話的聲音,周世顯忙起身欲躲。「不要緊,不要緊,是我們婉君格格,她是昨天才隨著福晉從家鄉來的。」管家把他攔住說道。
「什麼是格格?什麼是福晉?」周世顯往後瞥了一眼,問道。
「這格格就是我們滿人對王府千金小姐的尊稱,這福晉就是王爺的夫人。」管家的解說讓周世顯瞪大了眼。
「原來是王爺的寶眷,那我更得迴避了。」周世顯轉身欲走又被管家攔住:「沒有關係,我們滿人可沒有你們漢人那麼多臭規矩。」
周世顯剛要答話,那婉君格格已帶著丫鬟進來了。
格格非常灑脫地走過來喊了聲:「管家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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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家忙過去行禮,很是恭敬:「格格吉祥。」
「嗯,這個地方真好玩,前後一共有十幾層院子,差點把我給轉糊塗了呢。我們說啊,一會兒吃完了飯玩藏貓呢。」這婉君格格沒半分驕縱之氣,很是活潑可人。
小丫鬟對主子的話附和不已:「對呀。」
格格左右環顧:「管家,這漢人修了這麼多層院子,是為什麼?你知不知道?」
剛才話語連篇的管家竟語塞了:「呃,這個嘛,奴才只知道這裡從前是一個朝廷大官的府第,至於其他的,奴才就說不上來了。」
格格怨道:「你們和我阿瑪來了這麼些個日子,連眼門前的事都弄不明白?」
管家忙連聲自責:「是,是,奴才沒用、奴才沒用。誒,現在倒有一個知道的,周大夫,快給格格說說啊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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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世顯揚聲為管家解圍:「漢人的房屋建築,管一個院落叫做一『進』,『進』越多表示財勢越大,也是以圖取進,招財進寶的意思。」
婉君格格似才看到周世顯般對他上下打量:「誒,你是幹嘛的?你怎麼知道這麼多?」
管家忙回:「他叫周康,是咱們府裡下人的郎中。」
格格還是直盯著周世顯:「我看他不像是個下人,是關裡來的嗎?」
周世顯不想答話,管家卻很樂意代勞:「他是逃難下來的。」
格格樂了:「那好,你倒是跟我說說,你們關裡,有哪些有趣的事呀?」
「是。提到了這吃的,全都跟荷葉有關,荷葉雞、荷葉肉、清湯荷葉蓮子羹……」只要不問他身世遭遇之類的事,周世顯就很樂於解說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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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,周世顯就帶著兵丁到市集採購藥材。
「周官人,您好啊,好久不見了,您來抓藥啊?」藥材鋪老闆似跟他很熟悉了,不停地招呼著。
周世顯微笑道:「是啊,請你照我的方子抓藥,都是一些清涼解暑的草藥。」
「好,請請請。」
周世顯隨他進去,兵丁把守在藥鋪門口。
一會兒,周世顯走到門口等候,剛好看見周樸痛苦不堪地靠在對面一棵大樹下叫道:「哎呀,周大官人,我可找到你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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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世顯忙裝作過去慰問:「哎,你怎麼了?」
「我最近不舒服,頭也暈,耳也聾,眼前老是冒金星。」周樸演得逼真。
「哦,來,我給你看看脈。」周世顯趁機將他拉到一旁。
「怎麼,還好嗎?」一段日子不見故人,周世顯忙問道。
周樸點頭:「過得去。」
「掌櫃呢?」
「富貴在幫一家客棧打雜工。」
「哦。」周世顯下意識的回道。
雖見周世顯衣著整潔,跟往常一般氣度不凡,周樸卻還是忍不住問:「您怎麼樣?」
「我還好。」剛無所謂的點點頭,周世顯即刻又有些不安地問道:「家裡……有什麼消息嗎?」 |
望望藥鋪門外的兵丁,周樸向周世顯湊近:「有公主的消息。」
「真的!?」驟來的訊息讓周世顯差點脫口喊出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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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樸忙點頭,卻又猶豫道:「我說出來,你可別著急啊。」
「你快說,快說!」周世顯早已急不可耐了。
周樸這才道:「有個京西來的老鄉,他說在什麼山裡,看見公主的墓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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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天霹靂!「什麼?公主的墓?他有沒有看清楚?!在哪裡?!」猛抓住周樸,周世顯剎時失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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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忙再望望兵丁,周樸拉周世顯躲在樹後:「您別著急啊,也許是他沒看清楚,或者是他看錯了,這都有可能。」
強忍住心中的悲傷,周世顯咬咬牙關,忍住欲滴的淚水:「公主……我早就料到她凶多吉少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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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樸忙勸道:「你先忍著點,外面還有兵呢。」
深知此時若洩露了身份,後果不堪設想,周世顯只能強自鎮定:「無論如何,我要去弄個明白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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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說不告訴您,可是我又怕您老惦記著,告訴你嘛,你又……唉……」滿口歎氣,周樸暗自埋怨。
「我一定要見到她,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!」斬釘截鐵的一句,周世顯心意已定。
「公子,從這裡到京城有好幾百里地,要過七道關,關關都有清兵把守,假如沒有皇上、王爺的金批箭,任誰也過不了關。」周世顯的決定把周樸嚇一大跳。
「我一定要去弄個明白!」身處險境,周世顯何嘗不知道後果,只是如今,這一切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,只有公主的生死。
「公子,你……還不如不告訴您呢。」周樸又急又怨。
而此時,藥鋪老闆已將藥材收集齊全:「周官人,你要的藥都齊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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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世顯拭去滿臉的淚水,向周樸言道:「你的病沒有什麼大礙,只是急火攻心,抓幾副藥回去吃,不出這個月,就有眉目了。記住,不出這個月。」
公子的話中有話讓周樸焦慮不已,但此刻也唯有說這一句:「謝謝公子。」便黯然離去。
「周公子,你要的藥都齊了,總共有七大筐,回去照著熬就行了,沒問題了。」藥鋪老闆是樂呵呵地指點著貨物,哪裡看得到周世顯那滿心滿懷的悲痛。
「公主……公主……」一聲聲悲呼從胸口迸出,是那樣的沙啞無力,周世顯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悲慟,靠在藥鋪門旁痛哭起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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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克勤親王府後院。
周世顯徘徊在王府的院落裡,腦中不斷迴旋著周樸的話:「有個京西來的老鄉,他說在什麼山裡看見公主的墓了。」
「公主!公主……」想起崇禎那斷腸的一劍,想起公主那淒慘的呼喚,充滿悲哀的一幕幕往事不住地在他腦中盤旋,止不住的熱淚又淌下了面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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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怎麼啦?」他異樣的神色引起老管家的猜疑。
周世顯連忙拭去臉上的淚水。
「公主?什麼公主?」管家奇怪問道。
「沒有什麼,沒有什麼。」周世顯忙低下頭去,含糊應過。
管家也沒多追問,只取笑:「做夢了?我說,你走運了。」
走運?這是運嗎?周世顯悲在心中卻哪裡敢說,只道:「管家老爺,又來取笑了。」
「你知不知道,王爺找你呢。」管家也沒多注意他的怪異,還在呵呵笑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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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王爺找我?」王爺找自己會有什麼事呢?難道……?!」
「你害怕什麼?」管家望住他。
周世顯忙扯謊道:「哦,我沒有見過官。」
管家大笑不已:「你呀,真是個書呆子,連官都沒見過。我可比你見過世面了。我們王爺,是當今攝政王多爾袞王爺的親兄弟、老祖宗福臨皇的四皇子,這兩位我都見過,而且還給他們站過班哪,哈哈。」
「管家,就請您代替我去一趟吧。」周世顯此時哪有心情見什麼王爺。
管家嚇一跳:「哎喲,別逗了吧,這還有代替的呀,你呀,真是沒有見過世面。快走吧,王爺還在等著呢。」
難以推托,周世顯也只能應了:「那請管家陪我一塊兒去吧。」
「你呀,真沒有用。好吧,我就跟你一塊兒去吧;不過,我只能送你到門口。」管家領著周世顯去見王爺去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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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爺房內。
「周康拜見王爺。」周世顯朝那面目和善的王爺躬身行禮。
王爺對他上下一番打量:「嗯,你就是周康?」
周世顯應道:「是。」
王爺問道:「聽說你是京城人?」
「我曾經在京裡住過十幾年。」周世顯頷首再答。
「哦,你家裡是做什麼的?」管家說得沒錯,這滿族王爺對漢人的確十分感興趣。
「是讀書人。」周世顯答得謹慎小心。
王爺更好奇了:「嗯?那你怎麼學會了做郎中呢?」
「回王爺,我本來並非郎中,只是略懂一些醫術罷了。」周世顯答得謙遜有禮。
王爺暗讚點頭:「聽格格說起,你對北京城裡的風俗、規矩都挺有研究。周康,不久我們就要打進北京城去了,所以想請你來給府裡的人講一講,免得到時候現學出樓子。」
世顯微愣了一下:「承蒙王爺看重,不知該從何講起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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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誒,既然是講禮嘛,那咱們就從行禮講起,你看怎麼樣?來人呀,去把格格請來。」王爺揚聲支使下人,又向周世顯笑道:「周康,我時下無兒,只有一女,雖然平時稍微嬌生慣養了一點,不過還算知情達理。誒,她對你們漢人的事情,很感興趣的,哈哈哈哈。」
「阿瑪吉祥。」婉君格格來了。
「婉兒,阿瑪今兒個請周康來,是要周康講講漢人的禮節,你一向都很喜歡聽,要不要一塊兒聽聽?」面對愛女,王爺總是嬌寵有加。
「是!」格格這下可樂了:「周康,你上回講的『荷花生日』,真好玩呢,只可惜咱們這兒沒有荷花。」
「我們這裡地處北疆,缺乏水源,不宜荷花的生長。荷花,大多生在南方。」周世顯為她詳細解說道。
「啊,那我就得去南邊看看啊。去看看蘇州、杭州還有揚州。周康,那你說,我是騎馬去好呢?還是乘船去?」格格有問不完的問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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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咳咳……」見愛女糾纏不休,王爺提醒道:「婉兒,今兒個請周康來是要講漢人禮節的。」
「我多問幾句嘛。阿瑪,你不是說漢人是最講究禮儀的民族嗎?就讓女兒多學多問嘛。」好一個精靈的格格!
愛女聰穎若此,王爺不由開懷大笑:「哈哈哈哈,好。周康,你就開始講吧。」
「是。」周世顯點頭細細道來:「漢人最重視的禮儀是跪拜禮,跪拜禮又分稽首、頓首、空首三種。稽首就是頭至地,是臣子對君王的禮儀;頓首也就是叩頭,一般就是地位相同或者是平輩之間相見的禮儀;空首,頭不至地,一般是上答下的禮節。婦女的跪拜禮,叫『手拜』,行禮,雙手先點地,然後再抬起拱合。」猛地停住了話頭,周世顯看見了桌上的一筒金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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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?那這不是成了猴子拜年了嗎?」格格的一句話讓王爺搖頭不已。
「周康……」格格剛要問話,卻見周世顯一聲驚呼,竟將箭筒碰翻。
「小人該死,小人該死,小人該死!」周世顯驚出一身冷汗,他本想看看這金箭究竟是何等摸樣,哪知一時心急,竟忘記自己是在王爺書房中,差點誤了大事。
王爺和氣道:「周康,不要怕,不要怕啊。」
「小人馬上去撿起來。」周世顯忙欲拾起金箭,卻被王爺阻攔:「不用,我自個兒來。周康,今兒個本王有點累了,我看今兒個就講到這兒好了。」
「小人先告退。」
格格也忙跟著趕了過去。 |
「我學得正高興呢,什麼時候再教教我啊。」格格是興致勃勃,周世顯卻對金箭一事心有顧忌:「王爺,是不是不高興了?」
「沒有啊。」格格忙搖頭。
「我碰倒的那些令箭,是做什麼用的?」周世顯不著痕跡相詢。
「那是金批箭,是專為出關用的,只有皇上還有王爺的特使,才能執箭出關,一路無阻。」
「為什麼要設金批箭呢?」
「那是大清的規矩,入關不理,出關必查,為的是嚴防奸細。你問這些幹什麼?」
「沒什麼,好奇而已。」一問一答之間,周世顯已瞭然於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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